014:巴松措日出［慢游南亚120天旅行手札：川藏、尼泊尔、印度、斯里兰卡］连载

2016-03-24

　　第二十一日。巴松措日出。

　　巴河镇的三岔路口，直走上山就是巴松措，大约40公里。一到路口，就会有一群面包车围上来，问你要不要坐车去巴松措景区，有些司机还热情洋溢地推荐他们的包车逃票计划。单程一般每人30-50车费，前面有4个人正在和一位司机讨价还价，一问也是到巴松措的，刚好凑齐一车人，200元不包车只往返。

　　四个人都是路上各自捡的，相逢何必曾相识。其中一位还是婚纱摄影师，从新藏线搭车来。遇到同行免不了交流一番摄影心得，大家一致表示明日想看日出。到了巴松措，天色稍暗，售票处已关门。景区门口有一排民宿。司机带我们找了其中一家，看床还干净，也不讲究了。水龙头里流出的是冰冷的雪水。热情的老板娘给我们烧了开水放在暖瓶里面用。我们问她明天什么时候能买到门票，她告诉我们，景区9点开门，如果想看日出，就得凌晨4点爬起来，摸黑上山。

　　放下行李几个人去周围走走，倾斜的余晖令草木都染上了赤金色。缥绿的湖水顺着溪谷潺潺流过。巴松措又名错高湖，藏语是绿色的水的意思。这里的藏民被称作“工布人”，意为生活在凹地里的人。他们穿着氆氇长袍，背上披着毛皮坎肩放牧，牛羊闲散地散着步。我们一直走到天黑，看到明亮的太白星在头顶闪烁。

　　第二天真的四点多就起床了。匆匆抹了把脸，穿好衣服，带着相机就出门。外面漆黑一片，只有手电筒惨淡的灯光，照亮脚下巴掌大的路。老板娘特意嘱咐要单独前往，不可成群结队。六个人排成一列，一个接一个往山上走。每个人前后都隔着50米的距离，怕惊醒看门狗。狗倒是没惊醒，突然传来一声嘶吼，不知是谁的脚步声惊动了路边看门的马，吓出一身冷汗。从景区走到日出观景台只有3公里路，黑暗中的忐忑不安，感觉似乎走了很久很久。

　　凌晨的观景台非常冷。积水的楼梯上似乎还结着薄冰。环湖的雪山似乎已经隐约露出了轮廓。经幡将几棵大树团团围住。我们一边跺脚搓手，一边等待天边浮现出第一抹迷人的曙红。

　　六点半，山的另一侧，天空泛起了少女的红晕。错高湖的全貌正随着夜幕褪去它的面纱，在眼前一点一点展现。山顶残留着最后的白雪。湖心有一座孤岛，岛上有一古寺“措宗寺”。两条栈道连接孤岛和环湖的公路。就在我们对着孤岛猛拍的时候，群山的边缘现出万丈金光。“霞光万丈，霞光万丈！”我听见自己在喃喃自语。本是自然界再平常不过的景致，对宅在城市里的人却是一种奢侈品。尤其是在雪山和湖水的怀抱里看霞光，怎能不感慨万千。霞光越来越亮、越来越亮，一轮旭日呼之欲出，却犹抱琵琶半遮面，让人等得好焦急。忽然，镜头里出现了放射状的八角星光晕，大山再也无法阻挡光线的脚步。温暖的日光驱散了寒冷。湖畔日出，从六点半到七点十五分，相机留下33张不同光线的照片，也为自己留下一段难忘的记忆。我睁着婴儿一般的眼睛，打量这个又熟悉又陌生的世界：有多少美好的瞬间被不经意忽略，有多少正直的心灵被俗世蒙尘。当你对这个世界感到失望的时候，请在清晨六点起床，深呼吸一下没有被雾霾污染的空气，静静等待着太阳的升起。只需要“浪费”四十五分钟的时间，你会知道，这个世界从未放弃过我们。